第一章 痛彻心扉

车祸第三天。
乔沁躺在病床上，能听到周围的声音，也有意识，但她就是动弹不得，无法苏醒。
主治医师过来查房，结论依旧是，“病人患有先天性心肌炎，需要继续注射药物，明晚八点手术。”
“把捐肾手术一起做了。”
是唐梦！
乔沁听得出她的声音，尖锐凌厉，但在薄怀深面前，又是那么温柔可人，是她这个薄太太望而不及的。
“可她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期，如果手术有什么意外的话，很可能……”
医生话没说完，就被唐梦打断了。
“按我说的做。”
接着，就是他们离开的脚步声。
护士拿着注射器过来，还念叨了一句，“1.5毫升？这么多啊。”
但那是医生签了字的，她只是照做。
乔沁昏迷之前，听到某个人的声音，“唐小姐又给了二十万，做手术的时候，把她的子宫一并摘除！”
术后一周。
薄怀深从国外出差回来赶往医院。
却只收到一封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。
“总裁，夫人她……失踪了。”
……
四年后。
“江乔沁，到你了。”
在提示音下，江乔沁深吸一口气，手轻缓落在裙摆上，旋着轻快的舞步上了台。
这首曲子她很拿手，当年也是凭借这一舞得到了奥菲舞团首席的位置，这几年，她从恢复养伤，到重新开始跳舞，付出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。
可当聚光灯照在她身上的那一刻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“很好。”
一曲结束，评委们纷纷点头，表示认可。
江乔沁缓缓收了动作，拿起麦克风，准备接受临场提问。
只要通过这次测试，她就能拿到舞团的固定名额。
然而，台阶上的侧门在这个时候开了。
两道身影并肩出现。
同时响起的还有那道成为她梦魇的声音，“怀深，你看我没说错吧，真的是乔梦！”
江乔沁猛地一惊，抬头看去，正对上那双冰冷寒凉的眸子，她的心脏狂跳不止，不是初见时的悸动，而是，汹涌而至的恨意。
“唐梦小姐，薄先生，快请坐。”主评委谄媚笑着，立刻起身给他们让位子。
今时今日，唐梦已经顶替了江乔沁的位置，成了奥菲舞团的首席，只不过，她没有江乔沁的本事，至今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角色。
然而有唐家和薄家撑腰，唐梦在芭蕾舞圈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女王级选手。
她娇媚一笑，挽着薄怀深的手臂坐下。
下巴一抬，示意江乔沁，“我和她是老朋友了，她成绩怎么样？要是差不多的话，就直接入选吧，我下周的巡回演出刚好缺一个配舞。”
“唐小姐都开口了，自然没问题，而且她专业实力不错，就是简历不太出众。”
“那就去准备吧，乔梦，你也别站着了，我们去后台叙叙旧。”
几年不见，唐梦的气势比起过去成熟了很多。
相比之下，倒是江乔沁没他们那么……放得开。
跟自己的前夫和他的现任叙旧？
“不好意思，我没时间。”江乔沁说着，微微颔首，“谢谢评委对我的认可，但我不想通过任何关系进入舞团，这个所谓的配舞角色，我拒绝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。
没有错过周围那些人指指点点的神色。
“当自己是谁啊！”
“那可是唐梦，点名帮她，她还不愿意？”
江乔沁没理会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，提着包从更衣室后面的步梯离开，可还是被一辆车给堵住了去路。
车窗摇下，是男人冰冷的侧脸，“上车。”
江乔沁立刻后退，不是对他心生恐惧，而是不想坐在唐梦做过的位置，“没这个必要。”
但她抵不过他的速度和力气，没等绕开，人已经被大力扯拽过去，以一种很屈辱的姿势丢进了汽车后座。
如她所料，车里还有唐梦的香水味。
“放开我！”
她抵力挣扎，可肩膀被扣着，疼得她快喘不过气了。
头顶，是男人阴黯的嗓音，“既然跟顾容私奔了，还舍得回来？”
他在说什么！
“我没有……”
下一秒，她被翻了过来。
直直对上了薄怀深浸满了恨意的眸子。
“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？今天若不是唐梦带我过来，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！怎么，顾容的技术就那么好，让你隐姓埋名也要和他双宿双飞？”
顾容是她曾经的前男友，江乔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，那件事让他记到现在！
薄怀深身子往下压，几年的火气完全宣泄出来。
“那就让我看看，你跟他长了多少本事。”
察觉到他的动作，江乔沁整个人都僵住了，手指泛白，拼了命的去推他的手，“薄怀深，你疯了？放开我！”
她连喊带骂。
但这里没人经过，司机也早就走远了。
她声嘶力竭的抗拒声全都被一阵阵动作淹没了。
“不……”
半小时后，她身上多了一条毛毯，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一角。
再看身边的男人，已是穿好了黑色衬衫，连领口的褶皱都被抚平了，正在戴腕上的表。
江乔沁开口，声音嘶哑的厉害，“怎么，怕被唐梦发现？有胆子做，没胆子承认，薄怀深，你不是个男人。”
薄怀深冷淡睨向了她。
“这是对你的惩罚，和唐梦没关系。”
“惩罚？你凭什么！”江乔沁疯了一般，拿出刚刚攥在手心里的镶钻领夹，冲着薄怀深的脸划了过去。
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，领夹尖口刺破了他的皮肤，从左侧脸颊引出了一道伤口，鲜血随之溢了出来。
那种血腥气息蔓延开来，薄怀深的眼神骤然生变。
“乔沁，你……”
“你说我和顾容私奔，那我告诉你，我这四年每天都和他在一起，和你这个不能生育的男人比起来，他强多了，就你刚才那几下，还不够他的十分之一。”
“我还以为，你吃了薄家准备的那些助孕药，能有多厉害呢，是不是唐梦都懒得敷衍你了？”
“住口。”
薄怀深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，“你过去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了解过我，我刚才反抗，不是因为怕你，是我嫌脏，懂吗？我已经不是你们薄家的生育工具了。”